大学时的理想,就是毕业后能拥有自己的住房,房子里有一间专用麻将室。
我们逐渐摸到了校卫队的活动规律,晚上7:00 – 11:00是最危险的时段。因为白天学生一般要上课,晚上11:00后所有宿舍都要关灯断电。所以麻友的作息时间也随之发生变化:晚上11:00熄灯后,点上蜡烛开始雀战,早上8:00停战开始睡觉。一般要睡到下午4, 5点。吃了晚饭,各有各的安排,有女朋友的要去陪女朋友,没有的则去舞厅转转。(母校的一大特色是天天有舞会,另一大特色是时时有饭吃) 好象没有上课的时间?基本上是的,一周下来,有时候只上了体育课,盖因体育课堂堂点名,还没法替叫:到!结果之一是眼睛经常是红红的,倒不是熬夜熬的,那时候正年轻,不在乎;而是让熬夜的蜡烛烟给熏的。
天气热的时候,晚上点了蜡烛的房间很吸引蚊子。尽管我们的宿舍在六楼,仍然吸引了很多蚊子汹涌而来,所以要点两盘以上的蚊香,再加上四支烟枪一起熏。即便如此,20来岁年轻男人的血还是很吸引蚊子,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会拿个水桶装了水把腿放进去泡着,总不见得丫蚊子还能潜水?早上睡觉的时候,整条小腿有半截是白花花的。
某个暑假,有个同学的老家在崇明岛,邀请了几个哥们去那里玩,也就是去打麻将。拎着麻将就上了路。崇明岛那时还是很乡下的地方,那是个更荒的村子,好在有个小卖部,有烟有方便面。最受不了的是那里的厕所,那位置就是一块木板,木板后面就是农民的堆肥,人蹲下去的时候,蒲伏的苍蝇“嗡”的一群飞起,直接飞向你的臀部,可能它们也觉得新鲜的比较好吃?在那里呆了三天,不记得输赢,只记得:没有校卫队的威胁的感觉真他妈的爽!
临毕业那年,有个已经毕业的哥们在真如的小区工地做质量监理,也就是监工,有刚造好的毛胚房,倒是有水有电有床有桌椅有厕所。六个人去那里打了两天两夜,人停麻将不停,不打的那两个人或睡觉或负责出去弄吃的。也是很过瘾的一次经历,至今印象很深的是当时真如的蚊子要比市区的大很多。
工作后条件好了。单身宿舍也有空调,除了晚上下班就打麻将,也经常在周末的时候通宵雀战。可以开着灯开着空调打到天亮。经常回想大学的艰苦,觉得幸福真的不是毛毛雨,幸福就是可以天天在空调屋里打麻将。
后来麻友们纷纷结了婚,也有了自己的房,却没有人在自己家召集人打麻将了。一是老婆嫌吵,二是抽烟污染环境,三是怕吵了邻居,说不定邻居还是自己的上司。就出去娱乐城、麻将屋打。小屋干净清爽,有烟有茶有空调,有的还有小姐时不时送水送热毛巾。但是,幸福的感觉却一去不复返了。
那感觉,就象终于坐上了金马桶,却发现也患上了便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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